第二卷 同心园篇 第215章 地上的变故
第二卷 同心园篇 第215章 地上的变故 (第2/2页)“你觉得呢?对于你来说,那是一件很旧的衣服,你想扔掉,我自然没有资格干涉。不过,你可要知道,不穿衣服,可是会很冷的哦?”
“……”
“而且,这件衣服可不是只属于你啊,你的女儿也在等着呢。”
“……”
钰明寒见她不说话,于是祭出最后的绝招,只见他把手一伸,一样东西出现在他的手心,展示在白玺月眼前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你忘了?这是你从你父亲手上取下来,交给我的,那颗星辰啊。”
“是啊,我记得,这是他手上的那枚戒指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发现,这枚戒指是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呢?”
“你是说,这是……”
“这自然就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结婚戒指,他时时刻刻都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,从未取下过。”
白玺月看着这枚戒指,眼眸里出奇地平静。
“那又如何,他没在妈妈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是事实,他也不愿意借钱给舅舅治病也是事实。他是个眼中只有自己目标的人,为了他自己的野心,漠视身边的一切其他人,这都是事实。”
“是啊,他犯下过很多的错,但是,也许就和你曾经一样,其中有种种理由。你之前也对绪绮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,但是最后,你悔悟了,那时的你对我说,你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而羞于重新面对绪绮,因此才不敢和她在一起,但是最后,绪绮她原谅了你,给了你重新成为她母亲的机会。也许,你的父亲在你离开之后的某一天也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,并为此感到后悔,为此感到抱歉,也许他也意识到了,他曾经疏于对你母亲的关心,也没有考虑你的感受,给你留下了许多不好的回忆。但是,之后你已经离开,有了你自己的生活,而且,你见到他就会心烦这一点,他难道会不知道吗?或许,现在的他就和之前的你一样,虽然犯过很多的错,但是经历了如此久的时间,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,并且希望能够获得你的原谅。就像绪绮愿意重新给你机会一样,你为什么,不也试试给你的父亲一个机会呢?”
“我……我和他不一样……”
“那,不一样在哪儿呢?”
白玺月扶着阳台的围栏,立在原地,好像在思考。她想了半天,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出了什么。
“其实很多时候,每个人都没有要伤害别人的意图,但是,因为误会,因为猜疑,因为各种造化弄人,人们之间也会产生各种矛盾,一旦没有处理好,两个人之间就有可能会结下仇恨,这时,人们的良知和理智就会失去作用,从而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。也许在你的印象里,关于你的父亲,你确实没有什么好的记忆,我不是你,自然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说辞,来劝你放下过往,那是不可能的。一切还是只能交给你自己,一切的决定权,还是在于你。”(钰明寒)
白玺月听完,把目光重新移回钰明寒手中的戒指上,她终于下定决心,说道:
“好吧,那我去见一次他吧。”
钰明寒点点头,“我们可以陪你去,但是最后,还是要你自己面对。”
钰明寒和白玺月一起,重新回去,轻泽帘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,等待结果。
钰明寒则是微微一笑,“白阿姨说,要去看看她的爸爸。”
“真的吗?”白绪绮一听,高兴得差点跳起来,“妈妈,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外公了吗?”
等到白玺月点头,白绪绮更是直接飞到白玺月身边抱住了她。
“太好了妈妈!那我们马上就去吧!”
“啊……”
见白玺月露出为难的表情,钰明寒抱起手故意说道:“怎么,去一次医院而已,这就怕了?”
“谁说我怕的?那就,那就去吧……”
白皖艾所在的医院依旧是被重兵把守,钰明寒和轻泽帘自然是被拦在外面,只有白玺月和白绪绮允许进入。
不过过了一会儿,白绪绮就出来了,她告诉钰明寒和轻泽帘,是白玺月让她出来的,因为白玺月有些话要单独和白皖艾说。
病房里,白玺月凝视着病床上白皖艾那张安静的脸,越看,越觉得不爽。
“果然,要我对他说好话什么的,还是太为难了吧。”
她正要转身推开门离开,但是又因为某种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原因,停止了动作,僵在原地。
也许,她在心里反复思索了很久,也许就只是站在原地发呆,总之花了不少时间,她才重新下定决心,转过身来到白皖艾身边。
坐在白皖艾身旁的椅子上,白玺月就这么看着他,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说的。
她用自己的手轻轻握住白皖艾的右手,思绪则是飘到了不知哪里。
而把她从思绪里拉回现实的,是手上传来的异动——是白皖艾握着她的手,好像轻轻动弹了几下,像是对她有个回应。
“我不知道,我该对你说些什么……但是,和绪绮在一起这么久,我才意识到,有些问题是不能逃避的,只有尽早面对才是最好的办法。你是我的父亲,从小你对我就很严格,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你,之后我又从舅妈口中得知了以前的事情,知道了你对妈妈和舅舅做的事情,我于是更加讨厌你,甚至到最后,不愿意承认你这个父亲了。”
白玺月说到这里,白皖艾的手又悄悄动弹了几下,而且好像幅度比之前更大了。
“但是,其实仔细想想,你对我很严格,那时的我也只是觉得学习那么多东西很累,所以很想逃走,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尽情地玩,仅此而已。当我第一次知道了妈妈和舅舅的事情后,我就立刻转变,把原本对学习的厌烦全部怪罪到你的身上,也把自己的任性都强行和你以前的行为扯上关系。我自己振振有词地说,都是因为你曾经对妈妈做过那样的事情,我才会变成这样,但其实在那之前,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。其实,我只是在找一个借口,来躲开那些课业,躲开你的期望罢了吧。”
白玺月依旧在自言自语般念叨着,在她没看到的地方,白皖艾的眼角已经流下了一粒泪珠。
“其实,是我自己想要变坏,所以才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吧?就像偷东西的小偷也要把罪过怪在别人身上,强词夺理地说要不是对方把钱包放的那么显眼,自己也不可能见财起意,是这样吧?”
白玺月说到这里,语气已经有些带着哭腔了,但是她很倔强,强忍着自己可能下一刻就要失声的冲动,硬是把这些话说完了。
而也就是这时,她很明显都感觉到了,白皖艾的手在那一刻紧紧地握住了她,那股力量,好像不是一个昏迷中的人所能有的。
同时,仪表盘上原本平静的波动图形,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。
白玺月看到周遭的这种种迹象,不知要如何应对,因为这意味着白皖艾可能下一秒就会醒来,所以她赶紧想把自己被紧握着的手抽出来。
不过还没等她如愿,白皖艾竟已经缓缓睁开眼来。
也许是因为宕机太久的大脑刚刚清醒,此时的白皖艾一扫曾经那意气风发的商界精英的气质,此时的神情倒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,眼神里闪着纯净的光,让白玺月感到不敢相信。
如果你见过之前的白皖艾,你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种种属于人类精英的气质,那种压迫感,那份自信,那种让人一见到就觉得是个混迹江湖多年的狡诈商人的形象。而如果见过了之前的白皖艾,再看此刻的白皖艾,任谁都不可能会觉得,这是同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