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4.清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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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军大营
　　
　　豫亲王“多铎”突然离开，似乎有什么要紧事。
　　
　　“镶白旗”的精锐立刻围上前，将劫营的一干人等围的水泄不通，插翅难逃。
　　
　　好在多铎说过要“亲自动手”，清军只是围而不杀，等主子回来再做处置。
　　
　　此刻，前来劫营的众人背靠背围成一团，与大军对峙。
　　
　　他们自知断无幸理，脸上都带着决然之色，准备殊死一博。
　　
　　史德威更是说道：“今日有幸与诸位共赴黄泉，实乃幸事！”
　　
　　但这时，史可法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值此之际已是无力回天。一会我会向多铎求情，放尔等离去。你们保存有用之身……”
　　
　　他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义子打断：“父亲，这番王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到你屈服，你断不可为了我等如此啊！”
　　
　　旁边几个侠客也说道：“史督公，我等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，无非多拉几个建夷陪葬罢了！”
　　
　　王朝鼎革，尤其是异族入主，“前朝硬骨头屈服”能起到极佳的宣传效果，粉碎遗民抵抗的决心。
　　
　　史可法自然知晓这一点，但他已是哀莫大于心死。
　　
　　南明也就是“弘光朝”，非但没有力图兴复，在大敌压境之际还在忙着争权夺势，完美的诠释了“坐以待毙”这个词。
　　
　　再加上民心尽失，其实清军攻城前史可法即已“自觉愦愦”，而扬州果然只守了不到一天即告陷落。
　　
　　此刻，这位明明40多岁，但看起来像70岁的小老头，忽然对一个作汉人打扮的清军将领说道：
　　
　　“你是汉家子，为何助纣为虐？”
　　
　　这人“呸”了一口道：“你说谁是汉狗！爷爷早就抬了旗！”
　　
　　史可法惨然一笑，随后深吸了口气，向着义子以及一干侠客说道：
　　
　　“尔等一身本事大好年华，切莫要给老夫陪葬。想来老夫还有几分薄面，应该能说的多铎放过你们，以及扬州满城百姓……”
　　
　　此言一出，除了抱着寡嫂魂不守舍的石敬岩，其他人俱是面面相觑。
　　
　　史可法注意到异常，一把抓住一直的手喝问道：“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　　
　　史德威道：“义父被囚的这几日，多铎下令屠城，扬州百万生民……已然尽殁。”
　　
　　史可法刚知道屠城的事，此刻颓然放手，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。
　　
　　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，却是自责懊悔肝肠寸断，喷出了一口心头血。
　　
　　众人皆默然无语，只有那深受重创的女子“阿静”，不断提醒石敬岩：“岩哥，快逃……”
　　
　　她失血过多正在说胡话，显然是命不久矣。
　　
　　此时，整个清军大营已经彻底动员起来，十万人一起出动将整个辕门团团围住。
　　
　　但见旌旗如林枪如雨，战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　　
　　更有刚投降的汉军推着红衣大炮助阵，恐怖的炮口瞄准众人。
　　
　　见识到此等军容，众人顿生发自心底的无力感。再想到多铎的强悍，更是对世道绝望了。
　　
　　史德威不愿再等多铎回来受辱，于是怒吼道：“如此世界，生亦无益，咱们这便跟建虏拼了！”
　　
　　很快就有人响应：“拼了！反正老子全家都陷在扬州了，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！”
　　
　　而史可法眼见众人死志已决，长叹一声没再劝，同样存了死志。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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